看电影。看电视。读书。听音乐。写诗。作文章。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读书笔记:资中筠《感时忧世-自序》

 

读书笔记:资中筠《感时忧世-自序》

文:火神纪

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如今纵观多年来的的作品,不论是谈古论今,还是说中道西,其实也包括述往怀人,直接还是间接,总有挥不去的忧思。

  忧思,也许是每一个有信念的文字工作者最基本的一个文化素养。假如一个人没有了这样或者那样的忧思,那么他或者她的文字也许就显得不那么有人情味了。
  忧思,其实无关于杞人忧天;仅仅只是一种悲天悯人的人文情怀。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一种情怀,我们会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敏感来俯瞰这个世界,然后我们才有了许多种种的思索。

冯友兰先生的东床蔡仲德君曾对冯先生做过精辟的概括,说他一生有三个时期:“实现自我、失落自我、回归自我”。

  这也许是那一代文化人整体的历史印记,在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曾经历过同样的几个阶段。我一直喜欢读那一代文的文字,因为他们的文字里承载了许多像我们这些生活在富足年代里的文人所写不出来的种种沉重。
  我有时候甚至挺羡慕他们那样的一些经历,因为他们都经历过同一个时代里的种种我们也许连想像都想不出来的事情,不管是痛苦或者贫乏,至少他们有过经历;那是我们这一代人永远也无法企及的。

回顾自己几十年来的文字,既有变化也有一以贯之的不变。第一个不变,是对人格独立的珍惜和追求。

  对人格独立的珍惜和追求,一个为文者假若没有了这样的自重与自恃,其实写多少文字都没有太多的意义。
  我们为何而书写,真正的因由是我们有话想说,真实地表达自我比任何文字的堆砌都更重要;当我们如实地表达自我观点的时候,华丽的词藻与字句的编排显得多么微不足道。
  文字的水平表现在——表达一个观点的时候,我们是否能很优雅地用最恰当的词句来表达;仅此而已。

追求“真、善、美”而厌恶“假、恶、丑”应该是普遍的人性。不过在阅历太多、入世太深之后,可能审美神经就会麻木。然而我在知命之年开始逐渐地苏醒之后,这条神经却日益敏锐。似乎对虚伪、恶俗、权势的暴虐、草民的无告,以及种种非正义的流毒恶习的容忍度比较小。许多当代国人风怪不怪,不以为意,一叹了之甚至一笑了之之事,我常觉得难以忍受,有时真想拍案案而起,尽管许多事与我个人风马牛不相及……收到《感时忧世》卷中的许多文字都是如鲠在喉,不得不吐之言。

  记得小时候的放学路上,曾经看见石板街上的石板缝中顽强地长出了一棵小草,然后我曾蹲在那儿小感动了一下;那时候我还假装成熟地想,不用几天,总会有一个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人路过,然后一不小心就踩踏了过去,生命就这样消逝了。
  只是,生命的意义在于不在于它是否漫长,而是在于它终究顽强地落地生根,至少在这诺大的世界里,它曾经存在过,曾经被人发现过,曾经被某一段也许没有人会看到过的文字记载过。
  而现在,我已经再找不回当年的那条石板街了,所有的道路都被铺成了水泥,而我们永远行色匆匆地飞车经过;只是就现在而言,我们的下一代,也许永远也不会有机会自己一个人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蹲在街角的某个角落里对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事物发呆了。
  我不知道,这是我们这个小城镇的缺失,还是我们这一代人的遗落。不知道等到了我的知命之年时,我们的世界又会变成一个什么样子。
  悲观者言末日,乐观者言盛世;我独坐隅中,既不乐观也不悲观。多少或许有些哀怨。

我国人在“爱国”的口号下所滋长的虚骄之气和狭隘的国族主义(我现在觉得称“国族主义”比“民族主义”更恰当)恰好是民族振兴之大碍,而某些媒体版面宣传的误导和煽动害人匪浅。

  我记得前辈们的某些文字里描绘过的日本大和民族,那似乎是一个和平而务实的民族,像我们小时候看《聪明的一休》里那样的一个小乡村里人们安静而平和地生活着;只是的近年来,我们似乎不再如此观望我们周边的那些邻居们了。
  有相对比较客观的文字说过,其实日本人民大多和平,对于二战里的日本军国主义的作为也是颇有的反思的,而被我们媒体无限放大的那种种叫嚣与张狂,是日本极度右倾分子的极端言论。

  爱国情怀,这一点其实是毋庸置疑的,假如现在谁来侵略我们,像我们这一代的青年人一定是争先恐后地到前线去;只是,我们还是不是原来那个热爱和平彰显大国风采的人民呢。
  我们不喜欢被侵略,不喜欢被伤害,所以中国人有一种很强大的反弹力;我们的文化自古至今一直教导我们要“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所以我们会像弹簧一样被压到最底下的时候爆发出最强大的反弹力。

  像我们历史上的所有盛世一样,我们的帝王以及我们的人民从不曾想过去压迫别的民族去侵略别的国家,我们宁愿坐在高高的殿堂上让八方来朝;我记得有些学者曾经批判过中国人筑墙的欲望比筑桥的欲望更强烈,因为我们守着自己的长城而不是大刀阔斧地冲出墙去跨过桥去探索新世界。
  可是我们为何要去战斗呢,我们本就是一个泱泱大国,我们拥有全世界都羡慕的种种资源,我们本身已经完全可以自给自足的情况下,假如我们又处于盛世,我们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我们有房子,有田地,有牛羊,有所有的一切;我们不是未开化的蛮夷,当他们靠近我们时候,我们甚至总会用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去包容和教化他们。

  也许,这才是我们这个大中华民族真正的力量,有容乃大,只有当我们站在殿堂的最高处,我们才有了这种俯视一切的高度和包容一切的胸襟。虽然我们看不惯小日本们不停地叫嚣以及否认战争罪行,可是我们是不是也该像那些蛮夷们一样站在街头上去骂娘呢?
  我们是有文化的民族,我们假如还是原来那种大国情怀的胸襟,我们依旧可以俯视一切;打个最好的比方,就像我们家门前来了一条凶狠的狗,就在家门口凶狠地吠叫,我们是不是会冲出去跟着它对着吠呢。当然,这个比方粗俗了点;只是我相信,稍有理智的人都不会干这样的一件事。
  中华民族放在这个世界上,其实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潺弱不堪的模样了,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和民族能轻视我们;只是,我们却已经不再有当年的那种高大强的心态去宽容他们了,我们变得跟他们一样野蛮而不开化,跟着他们一样站在同样的高度对着喊叫起来。

  这是可悲呀,还是可悲呀。

附注:
此为文章摘记】此为读书笔记。

2013-06-24;癸巳蛇年戊午五月辛酉十七夜。


评论
热度 ( 17 )

© 火神纪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