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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外遇


外遇
(文:火神纪) 

  所有的一切皆在我们自我的幻念之中。
  生,或者死。所有一切。——题记。

1.不知所谓的手机短信。

  现在是很繁忙的工作时间,手头上的工作忙得七七八八了,郁闷。
  我坐在电脑前无所事事,不是因为所有的工作都做完了,只是因为不想动弹,于是坐着,只是坐着。主管从前面走过,望了我一眼没有作停留地回到他自己的办公室。
  的确,工作如我,也许没有人会说我半句,谁叫我的业绩总是我们组最好的一个。
  
  键盘右上角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有点欣喜,每天的这个时候,妻子总会一边做着家务一边给我发一些跟絮叨差不多的短信,这个声音听起来如此动听。
  所有的繁杂的工作日里,这些也是无可非论的生活小情趣。淡淡的,没有内容,或者说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内容更为贴切一点吧。
  
  我用每次拿起手机的手势伸过去拿手机,高高而又低调地翘起我的小拇指,带点招摇的幸福望着都在埋头苦干的同事们。只是,永远不会有人注意到我的幸福。
  不过今天有点意外,是个陌生的号码而不是妻那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号码。
  也许是那些广告或者其它的吧,我按下查看键的时候心想。
  
  低沉,低沉。我想,这时候我的心里在怒吼。
  “你的妻子现在正在蓝调咖啡屋里和一个男人约会。”
  
  我往下按的时候已经到达信息的末端,就这样几个字没有其它内容。
  妈的。我低声骂道,不知道又是哪个家伙开这样的玩笑。
  
  打电话回家,妻子来接电话。说岳母大人今天晚上来我们家里吃饭,电话里还听到岳母大人的声音说着不用煮太多东西……
  唉。我心满意足地放下电话的时候,妻还在叮嘱我早点回家别让岳母大人等太晚了,我说现在忙。
  一边把手机上的短信息删除一边又骂了一句妈的,带着微笑,赶快做完手头上的工作回家吧。

2.站在床前的遐想。

  晚饭吃得轻松而气氛愉快。岳母大人带来了很多旧邻居那些熟悉的人名,还有那些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的轶事。吃完饭开车送岳母大人回家,看她走上楼梯的背影已经有点蹒跚了。
  突然有点心酸的感觉,什么时候,我也会老成现在这个模样,然后去我的女儿家里吃完饭回家也这样蹒跚地上楼。我下车,有点冷,缩了缩脖子跑过去搀着岳母大人上楼,岳母大人笑着,很开心的模样。我站在门口一直等到她关上门的时候才离开回家。
  从楼梯口走回车上的路上有刚落下的枯叶,踏在上面有一种温心的触感。那种枯叶裂开并破碎的声音听在耳朵里很舒服。带着点沙沙的迸裂,很轻,但是很清脆。
  
  回家的时候妻已经睡了,开了一盏台灯为我守门。我站在房间门口看着睡得像个婴孩一样酣甜的妻,脸上带着温情的笑。我走过去帮她拉一拉被子,轻轻地抚弄一下她的头发,听到她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突然觉得,活着,真好。
  
  我突然想,如果有一天我先她而离开这个世界之后,我的灵魂会不会在某个夜里回到这个房间,看着已经哭得很累,疲惫睡去的妻,也这样给她盖一盖被子,抚弄一下她的头发。
  她会很不觉意地发出声音,然后会带着现在这样的笑睡着,梦着我。
  我会跟她生活在一起,我看得见她,她去看不到我。她睡着了之后我会就被她梦见,因为我在轻轻地抚弄她的头发。
  我会一直守着她,在她以为我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还一直守着。
  我会一直等到她也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们就又可以再相见了,然后就又可以再在一起生活了。说什么也不过奈何桥不喝孟婆汤。

3.书房里的疲惫。

  想到哪里去了。唉。有点像在看恐怖片的感觉,妻很胆小,怕黑,想想,我也不该想类似这样的阴暗的事,如果让妻知道,她还要以为我又在讲恐怖故事吓唬她呢。
  想想她每次听我讲恐怖故事的那个惊惶的表情,晃一下脑袋,傻笑一声。关了床头柜上的台灯之后,走出房间,轻轻地带上房门。然后去书房。路过厅里的酒台的时候倒了一小杯红酒。
  我习惯在睡觉之前上一下网,喝一杯红酒。
  
  上网这些年来,我似乎已经面临一种审美疲惫的困惑了。精神溃乏和信息爆炸让我无所适从。
  去经常上的论坛逛逛,可是我似乎已经很懒得去回复任何贴子了,打开自己的文集和blog,看着别人那些赞叹我的那些文字,我也已经没有气力去回复了;而我不记得多少年前,我把这些东西看得比其它任何事情更重要一些。
  我记得在某个午后,上网,像以往看着这些东西的时候一样,可是我突然没有任何感触了,褒贬不一的赞叹和指证也已经再没有办法让我开心或是郁闷了,我想,某种东西看得太多了之后似乎都可以让我们麻木而漠然。
  
  无所事事,无所适从。四处闲逛的习惯却怎么也改不了。

4.早晨,困惑。

  我突然感觉到光亮。醒来的时候我发现居然趴在电脑前睡去了。揉揉眼睛。想想昨夜发生了什么,似乎没有,似乎有。
  电脑的屏幕上还有昨天打开的那些没有关掉的网页。论坛,文集,blog,中国移动的客户服务页面……我昨天晚上有上过中国移动的客户服务网站么?
  
  起身,才发现妻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我披了一件长裳掉到地上。原来妻已经起来了。
  我回房间里的洗耳恭听手间洗脸。走过床前看到妻还在沉睡,看看桌上的闹钟才七点十二分。妻应该还没有醒来吧。或者醒来找不到我,去书房,见到我熟睡,给我披一件长裳再回来睡觉。
  洗漱的声音吵醒了妻,妻子走过来从后面抱着我,我从镜子里看到她睡眼迷朦的笑脸,我问她,亲爱的,昨天晚上睡得好么?
  她说好呀,有我睡在她身旁怎么会不好呢。她说昨天在家里忙碌了一整天,很困,睡了一觉醒来发现漆黑一片,还好我就睡在她身旁。她说,她钻进我怀里的时候接着又很安心地睡去了。
  
  她说什么呢?是她困惑了还是我困惑了呢。我醒来的时候不是趴在书房的电脑前么?她不是还给我披了一件长裳么?我怎么会睡在她身旁呢?她又如何钻进我怀里安心地睡去呢?
  洗完脸刮胡子的时候她已经去给我准备早餐了。

2006-3-26;丙戌年二月廿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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